13 November, 2006

血腥的一週

過去的一週,以色列在迦薩殺了將近八十人。

很難想像吧,僅僅是一週而已。而這樣的事件幾十年來不曾間斷過,一直重複的發生。這些是幾乎都在美國的支持下進行,以色列卻還總是一副受害著的姿態,聲稱巴勒斯坦人是恐怖份子。

英國獨立報昨天以斗大的標題寫著〝迦薩:當世人正注意著別處時,(在加薩)卻是死亡與痛苦的一週(Gaza: While the world looked elsewhere, another week of death and misery) 〞。這篇報導
訪問了一些當殺戮進行時逃過一劫或是忙著拯救家人的人,有興趣的人自己讀一下吧,我不想翻了。其實你不需要有高超的英文能力也一定可以讀的懂,只需要花點時間。我常常納悶這些美國及以色列的決策者,睜眼說瞎話,總是以和平保衛者自居,難道不害臊嗎?晚上閉上眼,真能安心入睡嗎?真的可以沒良心到這種地步?

英國獨立報統計了這〝血腥的一週〞:
星期日(05/11):兩名巴勒斯坦激進份子在以色列於Jabalya的一項飛彈攻擊中死亡,數名受傷。

星期一(06/11):以軍飛彈瞄準一處位在巴勒斯坦幼稚園附近的激進團體,一名青少年死亡,一名老師及八名兒童重傷。一名女性自殺炸彈客在Beit Hanoun的以軍部隊旁引爆自己,一名以軍受傷。

星期二(07/11):共有八名巴勒斯坦人在以軍幾項分別的行動中被殺。哈瑪斯發射六枚火箭進入以色列Ashkelon鎮。以方說他們已完成了為期一週在迦薩的軍事行動,並在Beit Hanoun殺了六十名槍手及平民。

星期三(08/11):十九名平民在以軍對Beit Hanoun的密集砲擊中喪生,其中有十三人屬於同一個家庭。

星期四(09/11):在以軍以飛彈攻擊了一處激進領導人的家之後兩名巴人被報告失蹤。以色列以無人飛機低飛騷擾在Beit Hanoun攻擊中死亡的受害者的送葬儀式。

星期五(10/11):Beit Hanoun攻擊事件的死亡人數向上攀升,以色列醫院證實一名轉送到以色列的傷者已經死亡。
(資料來源:英國獨立報 2006/11/11 星期六)

記者Donald Macintyre並寫道,光是在星期三Beit Hanoun的死亡人數,就是六年來以方死亡人數的兩倍。以方依慣例聲稱他們殺這麼多人全是恐怖份子,或是只是誤炸,不然就說他們沒殺這麼多人。全世界都亂說,只有他們說的算?動不動就把軍隊坦克開進人家家裡殺人全家,然後再說別人是恐怖份子?

一如往常,聯合國決定制裁並調查以色列在八日Beit Hanoun行動的決議案由於美國投下反對票而胎死腹中(
US vetoes 'biased' UN resolution attacking Israel's Gaza bloodbath )。美方駐聯合國大使John Bolton還說這是一項〝有偏見〞的制裁提案,並說提案的內容並沒有公平的描述最近在迦薩的事件,而且對以巴和平進程沒有幫助 (“does not display an even-handed characterisation of the recent events in Gaza, nor does it advance the cause of Israeli-Palestinian peace".)。我想只要美國不要多事,對以巴和平進程的幫助就無可限量了。

我不知道要怎樣形容這樣的事件對我的影響,或許在這兒寫一些無關痛癢的文章簡報是我目前能做的最大努力。我們或許從小被教導以色列建國多艱辛,敵人多少,大家都想幹掉他們之類的。可是當你發現以色列其實擁有中東最強的軍事武力,還有個世界超級強國在後面撐腰;以這樣的姿態去凌虐完全沒有國防可言,只能三不五時射幾發土製火箭進以色列的巴勒斯坦人民,卻還以受害者的姿態出現指著別人說他們是恐怖份子,你難道不會覺得噁心嗎?

當我們聽到〝恐怖份子〞這個名詞的時候,究竟誰才真的恐怖,該聽聽來自心理的聲音。

懷軒 12 Nov.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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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自蕃薯藤新聞:
美國在安理會否決譴責以色列攻擊加薩城鎮決議案
路透社╱路透社 2006-11-12 07:40

路透藍馬拉電---巴勒斯坦自治政府主席阿巴斯(Mahmoud Abbas)週六稱,他預計本月就會和對手哈瑪斯合組聯合政府,盼能解除西方世界援助物資的禁運。

而在聯合國,安理會一項制裁以色列攻擊加薩城鎮拜特漢諾(Beit Hanoun)的決議案,由於美國投下反對票已遭否決。以軍本週入侵拜特漢諾造成19位平民死亡。

「我要向我們的人民宣布一個好消息,我們在組建全國團結政府一事上,已取得大幅進展,而團結政府一旦成立後,除可解除禁運,也將開啟通往政治穩定的大道,」阿巴斯在演說中說。「在真主的意志下,我預計團結政府在本月底就會看到曙光。」

以色列雖堅持任何新的巴勒斯坦政府應承認以國的存在,且在和平會談展開前應聲明放棄武力,但對於阿巴斯的努力,則始終抱持審慎樂觀的態度。

在阿拉法特逝世兩週年的這一天,阿巴斯向數以萬計的巴勒斯坦人發表演說,並呼籲以色列進行和平談話。

在聯合國,安理會的15名成員有九名針對譴責決議案投下贊成票,英國、丹麥、日本及斯洛伐克則棄權。美國駐聯合國大使博頓(John Bolton)投下反對票,而這一票已足夠讓該案胎死腹中。

這是博頓自從2005年8月至聯合國總部就任後,第二次投反對票。博頓第一次投反對票是在2006年7月13日,當時推翻的案子,針對的是以色列早些時候一次入侵加薩行動的回應。(完)

--編譯 邱俊吉;審校 張敏惠

03 November, 2006

搬新家~


圖片來自:http://www.55riverwalkplace.com/moving.aspx

搬新家,神清氣爽。

去看看吧,別當我只是說說!!

不知道有多少我的朋友曾經點進去我放的那兩個連結?但我真的很希望大家點進去看看,我表達能力不好,這兩個網站,卻是我心所屬。

紀念若雪巴勒斯坦資訊網:http://palinfo.habago.org/
生命親系譜:http://kinship.habago.org/

The last letter


倫敦帝國戰爭博物館(IWM)猶太浩劫展廳裡的一封告別信,自作主張的翻譯了一下,希望沒有破壞原文的情感。不過一旦翻了,大概還是破壞掉了吧@@~

這是Adrien Josef Cerl 在被送往Auschwitz的集中營的火車上寫的。字跡非常潦草匆忙。
原文如下:

The last letter from Adrien Josef Cerl (quote from Imperial War Museum in London, Holocaust Gallery)

23 September 1942

My dearest little wife

The dice have been cast. I am heading towards deportation and it is while the train is moving that I am throwing this last letter to an employee of the railways in the hope that he will post it without a stamp... I leave in good health and if we are able to resist the regime that is waiting for us, I will come back. I ask you to do as I am doing and to take courage and to hope. Don't renounce anything for yourself. Don't worry about your future, while you are waiting for my return. If I get out, I hope that we will live happily... Have confidence and don't fall into despair.

All my thoughts and all my love are in this last letter together with my gentle tender kisses.

your husband
Adr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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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9月23日

我致愛的妻子

命運已經擲出了結果。我正在被流放的路上,當火車開動時,我冒險將這最後的信交給鐵路員工,並滿懷希望他能將這封沒有郵票的信寄出...。我在健康良好的狀態下離開,如果我們能夠反抗那正等待著我們的政權,我將會歸來。我請求妳能夠如我一般,帶著勇氣與希望。別為了妳自己放棄任何事物。當妳正等待著我的歸來,別擔心妳的將來。假如我能夠逃出,我希望我們能快樂地生活...擁有信心,不要陷入絕望。

我所有的思念與我全心的愛都在這最後的信上,伴隨著我輕柔的吻。

妳的丈夫Adrien

東耶路撒冷的「無聲轉移」已近乎完成

前陣子幫忙翻譯的文章,原載巴勒網 。

東耶路撒冷的「無聲轉移」已近乎完成

作者:Elodie Guego原載:Forced Migration Review, 2006, 9, 8
翻譯:黃懷軒

以色列正密切執行一長期計畫,意圖改造其所併吞的東耶路撒冷之人口結構。其諸多政策,比如撤銷耶路撒冷巴勒斯坦人的居留許可以及將此城市猶太化等,皆被視為種族淨化政策。

以色列於1967年的六日戰爭勝利後,併吞了1948英國託管結束後在約旦統治下的東耶路撒冷,以及曾屬於約旦河西岸的64平方公里土地。耶路撒冷因此成為以色列的最大城,他們並聲稱它是「不可分割的永恆首都」。以聯合國為首的國際社會則持續指責這項單方面的併吞行動,而且認為這違反「禁止強迫取得領土」的國際法基本原則。國際社會一貫地視東耶路撒冷為一被佔領的地區,如同約旦河西岸及迦薩走廊。

國際社會支持巴勒斯坦對東耶路撒冷的主權部分因為在佔領期間,巴勒斯坦人原佔東耶路撒冷人口多數。以方過去以來致力於人口結構上的戰鬥,以確保以色列人在整個城市的統治權。近四十年來,歷任政府持續執行一連串改變城市人口結構的政策,確保猶太人在人口數字上的優勢。在圍繞東耶路撒冷的隔離牆建立前,以色列主要透過一系列令巴人生活日益難耐的歧視性規定,和鼓勵增加在巴人鄰近地區的以色列屯墾區,來持續減少巴勒斯坦人口。如今約有二十三萬巴勒斯坦人居住在耶路撒冷,佔了耶路撒冷30%的人口。

以色列軍方設計的後1967計畫中並未將巴人密集居住區域包括在內,但卻將數個巴勒斯坦村落劃入耶路撒冷的範圍。而那些生活在新市區邊界外,或於1967年被劃於耶路撒冷以外的西岸居民則受到軍方統治。以色列政府在新行政邊界內針對巴勒斯坦居民執行一項人口普查,並授與佔領區內的巴勒斯坦居民永久居留的身分。假如他們宣示效忠以色列,甚至有資格可以成為以色列公民。但絕大多數的巴人拒絕承認以色列在耶路撒冷佔領區的統治權,這意味著最後只有約2.3%的耶城巴人宣示成為以色列公民。而其他取得永久居留身份的巴勒斯坦居民則如同自願移居以色列的外國人一般,受以國法律及司法權管轄。

耶路撒冷永久居留身份和以色列公民有很大的不同。以色列永久居民有權在以色列境內生活及工作,不必申請特殊許可;他們並享有各項社會福利以及地方選舉的投票權。然而永久居留身份並不自動及於持有者的子女與配偶,而且持有永久居留身份的人也不像以色列公民一樣,享有隨時回到以色列的權利。

以色列自1967年到1994年間已經在東耶路撒冷徵收了24.8平方公里的土地,其中有80%的土地來自巴勒斯坦人,而且土地徵用還不斷在持續當中。如今東耶路撒冷只有不到7%的土地為巴人所有。大部分徵收的土地被用來修築猶太屯墾區和屯民的專用道路。此舉違反了國際人道法中禁止佔領國遷徙己方人口進入被佔領區的規定。耶城自治當局並利用擅自劃分的限制區,建立聲稱是為了環保目的而規劃的「綠色區域」,但是實際上卻是迫使巴人遷出並保留土地供猶太人定居的一種策略佈局。

限制巴人在建築稠密區域取得建築許可的市鎮計畫方案(TPS)是「無聲併吞」的另一項重要手段。TPS被用來限制巴勒斯坦人地區的發展。巴人只被允許建造一至二層樓的房屋,然而比鄰的以色列人樓房卻可能高達八層樓;巴人要獲得一份建築許可必須經過繁複且耗時的行政程序,這些程序索價大約兩萬五千美金,對於收入大幅少於以色列人的巴勒斯坦居民來說,這尤其是一項相當大的阻礙。即便如此,耶城自治當局每年核發給巴人的建築許可仍舊不成比例地只占微小的百分比;在1990-1997年間合法興建的住家中,只有7.5%屬於巴勒斯坦人所有。

「生活中心」政策

以色列內政部在1995年頒布一項新規定,要求巴勒斯坦居民提出他們在過去七年中,持續地在耶路撒冷工作及居住的証明。這項證明的要求標準極端嚴苛,甚至從未離開過耶城的居民也很難提出。無法提出其「生活中心」在耶城證明的巴人面臨的是永久居留身分遭撤銷、家庭團聚申請被駁回、小孩不准登記戶口等的風險。「生活中心」政策頒布後,耶城居留身分證遭沒收的數量上升超過600%。由於早期歧視性政策,許多的東耶路撒冷居民搬遷至耶城的市郊地區,這些地區也被宣佈視為耶城以外的地區,因此有超過五萬人的居留權被撤消。為了保護他們的居住權及附帶的社會權利,約兩萬名巴人回到耶城邊界內生活。

以色列的「生活中心」政策嚴重影響到巴人在健康、家人重聚、孩童戶口登記和加入以色列國家保險方案及社會福利等諸多方面的基本權利。「生活中心」政策更規定每年必須重新認證配偶的居留許可。數以千計的巴勒斯坦兒童由於父母未雙方均獲得耶城身分證而被拒絕登記註冊,因此許多基本權利被剝奪,包括受教育權。儘管「生活中心」政策曾暫時被中止,但是2000年9月爆發的Al Aqsa(譯註:僅次於聖城麥加、麥地那的第三個回教聖地)二次抗暴運動,卻又讓這政策死灰復燃。自2002年5月起,以色列開始拒絕接受家庭團聚的申請,並且拒絕將在佔領區出生的孩童註冊成為永久居民。

隔離牆的興建則更加鞏固了「生活中心」政策的目標。它不但使東耶路撒冷有效地與以色列連結並自西岸孤立,甚至使巴勒斯坦社區與東耶路撒冷隔離。隔離牆聳立在先前屬於耶城市政邊界內的西邊鄰近地區(Shu’afat難民營及擁有五萬五千人口的West Anata),且絕大部分的當地居民都持有耶城身分證。隔離牆也將一些必須依靠耶城提供生存所需的巴勒斯坦鄰近地區分離開來;而由於以色列當局強加的歧視性稅賦制度及建築限制,有將近五萬名巴勒斯坦居民被強迫搬遷。

在「生活中心」政策下,那些被隔離在耶城圍牆外的西岸地區持有以國永久居留許可的巴人,尤其是那些居住在耶城邊界以外的居民,將失去耶城居民的身份。隔離牆造成許多巴人無法進入耶城工作或取得基本社會服務。未持有永久居留證的家族成員現在也將無法規避以色列的居留規定,而他們擁有居留證的配偶則必須選擇生活在牆的另一邊,或是失去他們在耶城內的工作與居住的權利。根據聯合國佔領區人權狀況特別觀察員指出,「以色列希望透過強制巴勒斯坦人配偶移居隔離牆外的西岸地區,來減少巴人在東耶路撒冷的人口」。

住宅危機和巴勒斯坦社區過於擁擠的程度近來迫使巴人移居市政邊界之外,或是不得不違反以色列法律興建住宅。而非法興建住宅使巴人暴露在高額罰款及房屋遭到破壞的威脅之下。近年來,由於缺乏建築許可而遭到摧毀的房屋數量急遽攀高。根據以色列人權組織B’tselem的報告,在1999到2003年間,東耶路撒冷有229間房屋及其他建築物被摧毀;而光是在2004到2005年一年間,就有198間房屋被摧毀,迫使594人無家可歸。當以色列加速這摧毀行動時,也同時加速了其土地徵收行動,並同時在巴人社區心臟地帶如Ras-al-amud或橄欖山(Mount of Olives)建立新的猶太屯墾區。

沿著耶城邊界或在邊界內興建的隔離牆註定將使得那些因土地被沒收、房屋被摧毀或因屯民團體壓迫而被驅離至耶城外的巴人無法返回耶路撒冷。在「生活中心」政策下,他們將失去在耶城居住的權利,而且無法在沒有取得特別許可的狀況下回到耶路撒冷。在以國「不在地主財產法」(Absentee Property Law)規定下,,他們拋棄在耶城的財產或房舍將面臨被查封的風險。

這道八英呎高的隔離牆在安全藉口的偽裝下,讓以色列得以成就他們長期設想的目的。耶路撒冷處於中東敵對意識的心臟地帶,國際社會的緘默和疏於發聲反對以色列的人口轉換策略,將很可能招致無法回復的後果並且摧毀此地和平的前景。這項巴勒斯坦的人口轉移很快將會成為一個不爭的事實,但國際社會卻不該再保持「無聲」。

Elodie Guego是一位人權法專業律師,於2005年在佔領區擔任義工,目前在日內瓦的「挪威難民委員會」之「內部流離難民監測中心」(Norwegian Refugee Council’s Internal Displacement Monitoring Centre)擔任助理國家分析員(Assistant Country Analyst)。

02 November, 2006

星巴克只賣咖啡嗎?--陳真

以下圖文轉載自:巴勒網 http://palinfo.habago.org/archives/2005/11/25/02.22.55/index.php?page=all

2006/4/29
星巴克只賣咖啡嗎?
作者:陳真
Date: 2005.11.25

星巴克是咖啡店嗎?我還以為是什麼反恐俱樂部或軍火貿易中心。還好我有趕上「龍應台」熱,要不是讀過她的大作,我還真的不知道星巴克是什麼碗糕。學姐說英國也有,真的嗎?我怎麼從來沒看過。第一次見到星巴克是今年十一月六號,地點在台北捷運古亭站,阿忠一夥人在那集合「苦行」,聲援「樂生」。(聽說後來遭星巴克員工驅逐。)

起初聽到有個「星」字,馬上聯想到星際大戰,想必和軍火貿易有關;進一步聽聞該企業一些敗行劣跡(星巴克認為那些是「光榮事蹟」),更加深我的誤會。馬的,後來才知道,原來只是一家咖啡店,但被龍應台講得好像什麼「溫馨的家」一樣,甚至還拿過去反對運動人士經常聚集的「紫藤廬」與之相類比。「紫藤廬」沒去按鈴申告毀謗,真是有修養。

飽受半票讀者歡迎、以傳播西方「文明」為己任、向來自我滿意度超高的龍應台這麼說:「我喜歡在Starbucks(陳真按:星巴克的洋名)買咖啡。不見得因為它的咖啡特別好,而是因為,你還沒進去就熟悉它的一切了。你也許在耶路撒冷,也許在倫敦,在北京,或者香港,突然下起冷雨來,遠遠看見下一個街角閃著熟悉的燈,你就知道在那裡可以點一大杯拿鐵咖啡加一個bagel麵包,雖然這是一個陌生的城市。」

我總覺得,似乎只要是龍應台歌頌或讚許的人事物,一般只要把它倒過來理解,似乎就是真理。她講得太溫馨太正面了,這跟我對星巴克的印象和理解不太一樣。這家咖啡巨人,生意很好,賣了很多咖啡,賺翻了,全球有五千家分店,光是台北一地據說就有五、六十家。能賣出這麼多咖啡真的很厲害,簡直經營之神!但人們因它而灑下的鮮血,卻恐怕不少於它所賣出的咖啡。

跟麥當勞一樣,這類跨國企業向來喜歡控告批評者。我這樣的評語是會挨告的,但我既與之無冤無仇,之所以這麼講,自然有相當的根據。
星巴克老闆叫Howard Shultz,美籍猶太人,是個十分積極的挺美、挺以色列人士【見圖】,出錢出力,挺得太出色了,1998年 8月 27日,以色列有個國際性團體,旨在推廣猶太人思想的一個基金會叫“Jerusalem Fund of Aish HaTorah”,頒給星巴克一個五十周年大獎叫“"The Israel 50th Anniversary Friend of Zion Tribute Award”,公開表揚它對美以關係的巨大貢獻。

這基金會之成立宗旨,立意良善,但是,傑寧難民營(Jenin)屠殺事件的劊子手、安南公開點名的戰犯罪嫌Shaul Mofaz將軍(以色列陸軍參謀長、國防部長),之後舉辦了一個軍火貿易展,金主之一卻是該基金會。軍火貿易展主席Mofaz將軍說,他們「旨在加強以色列和歐美軍火工業的重要聯結,展示以色列最新軍火研發。」該基金會並同時從事各種文宣工作,支持以色列非法佔領巴勒斯坦。


星巴克獲得這個大獎很得意,把這項「榮耀」登在網站上【見圖】。後來,當人們開始發起抵制星巴克的活動時,星巴克就偷偷把這「榮耀」從網站上移除。

不但得大獎,星巴克對以色列的積極相挺,仍然持續獲得以色列官方的公開表揚。在舉世一片抵制以色列的潮流中(規模就跟當年抵制南非的種族隔離政策差不多),有些大學,甚至不敢或不願與以色列的學術機構有所牽扯,視為一種恥辱,或者怕引來爭議與抵制。而星巴克卻十分大無畏,以此為榮耀。

跟美國的關係也一樣。當阿富汗遭美軍入侵,變成人間煉獄之時,世人大多譴責美國之鐵蹄蹂躪與任意殘害人權,但星巴克卻反而熱情地捐了一家分店,專門提供給阿富汗的美軍享用,說要帶給他們「一種回家的感覺」。很溫馨吧。並且在這家阿富汗唯一分店門口,掛上星巴旗,寫著「為君服務,與有榮焉。」【見圖】

駐阿富汗美軍對星巴克的大力支持表示感謝。

星巴克說:為君服務,與有榮焉。

近兩三年,接連傑寧和那不勒斯(Nablus)等地廣受國際矚目的屠殺事件後,星巴克總裁不但不譴責以色列之殘暴,反倒譴責巴勒斯坦人搞恐怖主義,呼籲世人不該坐視,該起而行動,做為以色列堅強後盾,並贊助一些反恐團體,比如“bowl4israel”。“bowl4israel”的官方網站把星巴克列為唯一贊助者,這項贊助訊息,在人們發起抵制後,同樣神祕地從網站上消失。

與星巴克友好之相關團體如Israel Emergency Solidarity Fund,他們說要透過教育,教導以色列人正確認識衝突雙方,並幫助恐怖行動的受害者(其中一些是執行侵略勤務的以色列軍人),但他們竟發出像底下這樣一種抹黑巴勒斯坦人的廣告,把反抗者描述成喜歡殺嬰兒、殺小孩的所謂恐怖份子。【見圖】這叫做「正確認識」嗎?

圖片文字:當世人仍感納悶巴勒斯坦人的終極目標到底是什麼時?不妨看看他們瞄準的對象就知道答案了。

總之,這位星巴克總裁的道德感,跟我們似乎不太一樣,他把中東的衝突,歸咎於一種反猶太人的恐怖陰謀。至於侵略伊拉克和阿富汗等「反恐」大業,星巴克更是毫無羞赧地大力支持。

比方說,去年(2004)十一月九號,星巴克執行長Jim Donald宣佈提供五萬磅全豆咖啡給駐紮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美軍免費享用。Donald說:「支持美國在海外各地軍隊是很重要的,我們已經表達了這樣的支持。」他並且對八十名星巴克員工投效美軍侵略伊拉克,感到光榮;藉著咖啡之香醇,他們要讓這些海外的美軍,「有一種回家的感覺」(Bring a bit of home to overseas troops)。

面對抗議聲浪,於2004年和星巴克訂下捐助合同的Oxfam(中文叫樂施會),原本同意每年接受星巴克十萬英鎊的捐款(六百萬台幣),今年(2005)2月 28 日公開宣佈中止這項計劃,拒絕接受星巴克捐款,希望讓人道救援能盡量維持一種基本的政治中立。

結論是:我們管不著個人作為,但我們管得著任何集體作為;做為一個消費者,除非你不喝星巴克咖啡會死,否則你應減少消費,並且督促他們改邪歸正,謹言慎行,撤除對於以色列和美國的各項政治或軍事性支持;賣咖啡之外,別販賣其它不正當的東西。

咖啡店也好,銀行也罷,或是上某個軍火商或煙酒公司出資聘請的教授一門課也一樣,別以為你只是喝一杯咖啡,別以為你只是到銀行存一筆小錢,別以為那只是一門課,事實上,你的支持,你的參與,直接間接都將導致許多惡事的持續蔓延,提供給為惡者一種做壞事的資源。

相反地,你只要稍微注意一下生活中無數企業的各種行徑,根據對方的道德正當程度,稍微調整一下你對他們的支持,你就能制止或減緩許多惡事的進行。這項非暴力抗爭很容易,天天都可進行,不需拋頭顱,也不需灑熱血,效果卻非常好。

面對死人,面對受害者,你很難說你是無辜的,你很難說人不是你殺的。你沒拿刀殺他,但他卻很可能因為你的一杯咖啡而死。

(後記:本文寫作主要依據:http://www.inminds.co.uk/boycott-starbucks.html,你可以在這網站找到各種相關資料與出處。)

建立人民觀點--李鑑慧

文章轉載自:巴勒網 http://palinfo.habago.org/archives/2004/07/28/19.45.32/

建立人民觀點

作者:李鑑慧
Date: 2004.07.28
原載:蘋果日報


眾人皆知猶太民族的流離失所及大屠殺歷史,卻少有人知道世居巴勒斯坦的阿拉伯民族由於以色列建國所帶來的悲慘命運;當媒體強化報導巴勒斯坦恐怖份子自殺攻擊時,卻少有報導以色列政府的系統性殺戮平民、法外處決及阻撓醫療救護,甚至阻止國際人道團體-包括聯合國難民救濟署車輛-進入佔領區提供巴人基本糧食物資。

美國華盛頓首府有著世界最大的納粹屠殺紀念館,卻沒有紀念其本土上同樣被慘痛滅族的印地安人紀念館。地球上武裝最強大的國家恐怖主義集團,整日卻指著許多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說他們是恐怖份子。

這是一個勝王敗寇的世界,強權決定誰是兵、誰是賊。國家掠奪與殺戮不算恐怖主義,平民百姓的抵死反抗反倒成為千夫所指的恐怖行為。美國之侵略伊拉克,種種掠奪與嚴重人權侵害罪行,卻成為維護民主自由與人權的神聖行動。以色列對巴勒斯坦種種接近「種族淨化」的屠殺迫害與國土之鯨吞蠶食,只要以「國家安全」為藉口,即可欺盡世人。在這任由強權定義兵賊的過程中,我們也不知不覺地接受了一種戕害民主與人道價值的侵略者觀點。

牛津學者Karma Nabulsi最近在英國衛報上發表了一篇令人振奮的評論,提出難得一見的另類觀點。她指出,那些自西元兩千年起第二次抗暴運動的巴勒斯坦青年,以及最近由佔領者手中贏回Falluja 和Najaf的伊拉克平民,不是恐怖主義者,不是民主的敵人,而是爭取民權、締造「主權在民」傳統的先驅。他們與過去二、三世紀以來掙脫俄羅斯與普魯士統治的波蘭解放運動、對抗拿破崙與納粹侵略的俄羅斯農民、反抗奧帝國及教皇國的義大利共和軍、推翻英殖民的印度民眾,甚或是結束南非種族隔離政權的軍事與政治運動,都屬於同一個傳統;而這傳統,也正是歐洲民主價值建立過程中最具關鍵性、由下而上、反抗外敵與佔領的民眾勢力。當然,他們所屬的,也正是我們的抗日傳統以及所有第三世界擺脫殖民的傳統。

Nabulsi所持的是發展於二次戰後,用以對抗所謂「帝王將相」史觀的鮮明下層史、民眾反抗史觀點。她提醒我們,今日被尊於各國典章制度上的所謂民主價值,「不是來自上層階級、政府官員、科技官僚、政治理論家或評論家、『自由部隊』的進駐、甚或是盧梭思想的『轉移』」,而是所有不同時空下人們的武裝或非武裝抵抗運動所促成。

我們所迫切需要的,正是這樣一個有利民主長程進展的底層觀點,而不是當今帝國及其附庸所強勢推銷的利益集團觀點!當我們遺忘了歷史上無數先驅,詆毀了今日抱持同樣意志的行動者時,我們不但放棄了我們所共同繼承的人類經驗傳統,也錯失蘊藏其中的力量。

這是個令人挫折的世界,無謂的生命傷亡與痛苦,讓人性蒙羞。但在虛談改革前,我們應揚棄助長了今日世界多數災難的上層統治觀點,而改以屬於人民的觀點重新認識世界。當我們能夠感受或體認那共通古今、屬於一般人的傳統與願望時,我們也會驀然發現,看似遙遠的過去或異域如中東,其實是如何貼近我們,如何攸關我們自身的救贖與價值追尋。

相關文章:The struggle for sovereignty(Karma Nabulsi)

星星知我心

倫敦又是秋天了。

今天難得出門去辦事,發現工人正在街上掛起聖誕燈飾,原來冬天來了,秋天過了。

打從我有記憶起我就像隻貓頭鷹似的,晚上腦子特別清醒;白天一個樣,到了夜晚,腦子的構造好像不同了,很多事都變的清晰了起來。

認識的一位朋友寫過一篇文章,認為夜晚人的良心才會出現。一切停止活動,萬籟具寂,我們才得以一窺內心的世界,聽見自己的聲音。每當夜晚來臨,才是成為人的時刻(這句是我說的)。

我總是在夜晚才感受到我的存在,夜晚才是"我"。去掉了白天的生活瑣事,只剩下單純的存在。我們兢兢業業的在複雜的環境中求生存,就像蛋生雞或雞生蛋一樣,不知是這樣的"求生存"把環境弄複雜了,還是複雜的環境讓我們不得不如此。可兢兢業業的求生存這件事,無疑的讓環境越來越複雜。常常覺得人非得到死的那一天,才能懂得平靜的滋味。

那位朋友引用過甘地說過的一句話,〝當一個人把自己降到零,便有最大的力量〞。杜斯妥也夫斯基也說,〝一個人可以給這世界最大的禮物便是他自己〞。白天傻話屁話一直說,就像戲子一樣;戲演多了,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麼了。當自己都無法面對自己時,似乎也帶著世界一起沈淪。自身的完善,是我們唯一能做的。

星星知我心。夜晚的星空無語,卻能帶走我一身的虛榮與罪惡。

懷軒 1st Nov. '06